第六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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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们都没正式见过面,可是却像有说不完的话,常昊一喝就是一小时。

    那,是故事的开始。

    其实何须问,何须说,他早已让时间来掀开他那一颗心,她看得很清楚。

    “小姨夫和哥都去苗圃了?”

    夜色四临。

    心,欣喜若狂。

    列车开动了,他们站在过道上。常昊不敢呼吸,怕惊碎那梦似的景象。

    列车拉着长笛进站了。

    凌瀚,这个名字,在何家不是一个禁忌词,他俨然也是何家的一份子。仿佛,他并没有离世,他一直一直都活着,只是没有一个具体的影像。

    钟荩往苗圃走去,天要黑不黑的,寒意有点加深,她环抱住双肩。

    钟荩张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

    她怔忡地站在院中,心里有什么,再也承受不住似,她慢慢蹲下来,将脸埋在臂弯里。

    “钟检,你能帮我联系到常大律吗?”是常昊的助理,很焦急。“他关机了!”

    他忍住隐隐泛滥的留恋,笑笑,“回去开慢点,注意安全。到了安镇后,给我来个电话。”

    他在发抖。

    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

    不要因为也许会分离

    早餐桌上,何家的人一听说常昊爸妈在北京,都急急催常昊赶回去。

    如此坦然,悲伤自然就淡了。

    现在的凌瀚,一定非常非常幸福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我祈祷我能老得快点,那样我们就可以早点见面了。可是,时光走得真慢!”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,起身去洗脸。

    三年前,当她提着热狗和热饮在他的暴跳如雷中转身而去,她以为他们就像街上不小心踩到对方鞋跟的两个陌生人,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。

    “凌瀚,告诉我,他和你聊什么了?”

    钟荩开车送常昊去县城坐火车。

    凌瀚墓前,有花树、果树、四季常春的盆景,在那里,你察觉不到幽暗,而是舒适。何劲经常去那里修剪。每每培育了新品种,红叶总要在那里栽上一棵。

    钟荩没有打扰常昊,他已站起身来,风送来汾酒的香气。

    吃完晚饭,他送她回家。在院门口,他向她道别。

    常昊瞪大了眼睛,下一秒,他张开双臂,抱着她,跳上火车。

    微风轻荡,吹起她的衣角。

    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

    她的心,所有的人都在小心地呵护着。

    手机在客厅的茶几上鸣叫着,钟荩丢下扫帚跑进去。

    也许,这种感觉并不是刻骨铭心的爱,但,很轻柔,很温暖,不令她惊惧。

    满院的残红、落叶!

    钟荩忙回道:“我可以的,有什么事?”

    没有擂鼓般的惊慌,只有一片温柔的宁静,仿佛一道甜美的甘泉从彼此的唇,往心底最炙热的地方流淌而去。

    夜里落了雨,秋风秋雨愁煞人。

    常昊目光紧紧看着她。

    没有任何人拿钟荩和他打过趣,每个人都说他们只是朋友。

    “小姨!”钟荩朝客房看了一眼,门敞着。

    钟荩微弱地一笑,“我还是那个钟荩,不会改变很多,但是。。。。。”

    他在心里默数,五个月,太漫长了。他最近越来越沉不住气,这不是好事,要吓倒钟荩的。

    常昊怔怔地看着长长的轨道,神情像似疲惫,又似忧伤。下一次再来安镇度假,要等到明年春天了。

    就不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

    每一次遇事或疲惫无助,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。她对他依赖是那么的自然。

    锁上院门,朝苗圃看了看,折身往方晴家走去。

    钟荩突地感到他的孤寂与无奈无边无际。

    “常昊呢!”

    方晴给她洗了只梨,“刚摘下来的,嫩着呢!”

    淡淡的暮色里,他的眼神幽深,不让人看出任何情绪,却又像有屋阴霾,在掩饰着什么。

    常昊啊!

    自相矛盾的一番话,让钟荩想笑又想哭。

    他会不会觉得很辛苦?钟荩偷偷地看他。

    “嗯!”

    床头柜上放着她和凌瀚的合影。

    晚餐桌上,气氛融洽,何劲谈笑风生。常昊不擅长幽默,但他看上去很开心的。似乎,傍晚的失落与苦涩,是钟荩的一时错觉。

    长假的第三天,火车站并不太拥挤。票买得很顺利。

    钟荩眼角微闪,有疑似泪的水光。“好!”

    她握住他的手。

    稀稀落落的旅客排队上车,常昊站在最后。

    她仰起头,正好承接住他落下的唇。

    钟荩住在自己家,不,是她和凌瀚的家。

    方晴去年帮她在院子里栽了棵柿子树,没想到今年就挂果了。果实已泛红,在绿叶之间,像一只只小灯笼。

    “找凌瀚喝酒去了。”

    他的胸膛很宽阔,他的心如大海。

    钟荩眼底升起一团热雾。

    她心慌地避到一棵树后。

    她想起他们的初见,他是那般的张扬、倨傲、不可一世,眼前的他,却是如此低微、小心、体贴细致。

    “我没有买票,上车后可以补一张吗?”钟荩问道。

    春节,钟荩都要留在宁城陪钟书楷过年,她是个非常非常称职的女儿。

    这样的静,这样的黑,突然,她看不清自己的心、深处的情。

    钟荩低下眼帘,脸颊浮起一抹晕红,“北京……秋天很美,我突然想去看看。”她抄袭了他第一次陪她回安镇的创意。

    心里面还是有浅浅的忧伤,她闭起眼,想着凌瀚的笑、有力的臂膀、结实而又温柔的胸膛……

    他睁开眼睛,灼灼地凝视。

    这,是故事的结局。

    “常昊……”

    总会因为一个特别的季节,令花儿再次绽放。

    “嗨,凌瀚!”钟荩在床边坐下。

    很多很多的事,她已经无法忽视。

    常昊每一次来,都会找凌瀚喝酒。

    “走不走?”列车员问道。

    “他爸妈来北京了,说是给他个惊喜,陪他一块过中秋。结果,他一度假,就玩失踪。钟检,这真的不是个好习惯。一个大律师,多少人找呀,大事小事的,可他竟然关机。你如果遇到他,务必让他赶快回电。他老爸可是国家级的特级教师,老妈是著名的儿科医生,我可不敢得罪。”

    他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。“没有虽然,没有但是,我说过我的心脏很强大,可以容纳你的所有、爱你所爱的人。是的,北京秋天很美,你想去哪里,我都会陪着。不,我会牵住你的手,紧紧的。”

    厨房里飘出八宝鸭的香气,这是方晴的拿手菜,就是很费时间。

    当常昊走远,她来到凌瀚墓前,手指轻触着那五点水。

    苗圃边上有条小路,小路的尽头,就是凌瀚的墓。

    助理激昂的语气一转,有点感伤:“钟检,我……不是替常大律说情,他会打官司,可是他在感情上真的很笨。都三年了,他就没一点进步,偏偏还孜孜不倦,我的头发都替他愁白了。你说再过几年,他都四十了,哪个姑娘还嫁他?脾气不好,性格坏,嘴巴不饶人,唉!钟检,其实呢,我们心里总有忘不掉的人,但并不表示,我们就不能再受上其他的人。那……还是个好男人呢!”